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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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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也不必煩憂,既然人家母女平安,又送了厚禮,自不會有再找你麻煩的事。”

聽了林碧華的話,紀慧嫻才再松一氣。她不是怕事,只是怕麻煩,只怕會有糾纏,雖說不是壞事,可她覺得清靜些更好。這事就說到了這裏,紀慧嫻轉了話題:“本以為你不會過來,卻是想寫信告訴你的。”

林碧華卻是看著紀慧嫻,笑得意味深長:“我倒是不想來的,可誰說了一句想看那蘭花的。這不,花一開,有人就巴巴得讓我送了過來。”

紀慧嫻一聽,才想起上次林碧華過來時,是在十月,當時來的人除了黃氏,林碧華外,還有林碧華的兄長林朝文。因三人年歲都不大,倒是沒有男女之分,再說小時候便就見過,更是如兄妹般親厚。所以有時黃氏過來時,林朝文也會跟來倒也就不奇怪。

記得當時紀慧嫻院子裏的桂花開得正濃,於是三人便就說起了花,林碧華說府中新栽了一種蘭花,把它養在屋裏,就是在冬日裏也會開花的。紀慧嫻當時聽了,便就有了興趣,卻是嚷著開了花定要讓她瞧瞧。

看林碧華的神態,顯然是林朝文把她的話記在了心裏。如今花開了,便就讓她送了過來給她瞧瞧。的確是很有心,紀慧嫻有些感動:“卻是要謝謝朝文阿兄了。”

聽了這話,林碧華笑得更是捉狹:“唉呀呀,我還沒有說誰,你就猜了出來了。”

紀慧嫻心生無奈,黃氏對她喜愛,卻是有一分想把她說給林朝文當媳婦的意思。想著這樣一來,卻是能更好的照顧昔日裏好友的女兒。再說,紀慧嫻模樣生的好,脾性不錯,更有有一手的好繡藝,卻是難得的好閨秀。

她的這份心思,可能無意中透露了出來,被林碧華知道後,便就會時常拿來取笑。再說林朝文似乎也是知道的,顯然他對紀慧嫻也是有心,對她就也頗為上心。平裏林碧華若一人前來,便就會托她送些東西過來。知道紀慧嫻喜愛看書,於是常常便會托來書藉筆墨。紀慧嫻書房裏的很大部份都是林朝文送了過來的,可紀慧嫻有些遺憾的是,一直以來只把他當兄長看待,無一絲兒女絲情,有時想想,也感覺壓力有些大。

紀慧嫻聽了林碧華的取笑,卻是不搭腔,只是問道:“花呢,怎麽不見?”

林碧華收起了捉狹的笑意:“在書房呢,讓隨後進來的丫頭擺在了那裏。只因,我那兄長說了,就賞了花卻是要你作出一些回報。”

竟在書房,紀慧嫻便起了身往外走去:“是何回報?”

“要你一幅筆墨。”林碧華也隨之起了身,攜起紀慧嫻的手:“怕是要把那筆墨掛在書房,見不到人,看看字也是好的。”

紀慧嫻回頭擰了一下林碧華的胳膊:“瞧你不害臊的模樣,這哪是一個女孩子該說的話。”

林碧華一吐舌頭,不以為意:“你我之間若還需顧忌這些,那還當哪門子姐妹,早散了省事。”

說話間,那迎平把氈簾掀了起來,兩人便出了屋子,往隔壁那用小小的暖閣作成的書房走去。一進門便看到書桌案上,擺著一盤開著幾朵黃色小花的蘭草。

待走了前去,迎鼻撲來陣陣淡淡的清香,倒是讓人不由一陣心曠神怡,著實是好聞得緊。紀慧嫻大喜,向著蘭花便就湊近了臉龐,深吸了幾氣後,才再舒服的擡起了頭。

林碧華在一旁又是取笑:“瞧你輕狂的樣子,哪還有半點淑女模樣。我看你是恨不得,把那花也吃了進去。”

紀慧嫻斜睨了她一眼:“在你面前,我若還需顧忌風範,那還當哪門子姐妹?”

林碧華一楞,然後一撇嘴:“瞧瞧,現世報來得可真快呢。”然後又道:“這花也賞了,也聞了,你便快快賦詩一首,我好拿回去給那巴巴盼著的人家。”

寫詩,紀慧嫻卻是有些為難,雖說琴棋書畫樣樣都會,可那也只是皮毛。在女孩子面前賣弄下便就算了,若真是到了才子面前,那還不得讓人笑話。林朝文年歲十五,少年初長成,俊郎不說,文章也寫得極好的,卻是在京城中頗有名氣。

見紀慧嫻面露難色,林碧華想著自家兄長的交待,便就極力勸道:“我們身為女子,那些錦繡文章自是不可能得的。一些簡單的詩句,倒也還可以拿得出手。阿嫻,可不得辜負了這開得正好的蘭花啊。”

紀慧嫻想著,人家這麽有心送花過來,卻是真的不能辜負。其他回禮不要,看來這詩卻是真得要作的。再看著林碧華一臉的期待,心念一轉間,便拉過她的手笑道:“只我一人作,卻是孤單了。華姐姐,你可無論如何也得相陪一首。”

怕紀慧嫻消了主意,林碧華聽她的話,雖也有些為難,但也得應承下來,笑道:“如此看來,我們也得學學那些才子們的作風不可了。這賞花作詩,倒也難得一回的雅致。”

見林碧華答應,紀慧嫻忙喚來采吉磨墨,然後親自取來兩張宣紙,說道:“一柱香為限,若是寫不出來可是要罰的。”

林碧華聽了,思慮了一下:“這樣一來,卻是簡單了一些。不如這樣,我們定出個韻,卻是要依著這韻來作,如何?”

紀慧嫻一拍手:“這倒也有趣,只是這樣一來,我們還真成了才女也說不定。”

林碧華抿嘴一笑:“那就我來說如何?”

紀慧嫻點頭:“就依你的。”

林碧華看著紀慧嫻的神色,說道:“今日裏倒是開心的,不如就定個“笑”韻如何?”

13各有秋千賦蘭詩

“這韻也依你,什麽都依了你,待會可得讓著點我。”紀慧嫻走到窗邊,推開窗子,開口說道。

“姑娘,外面冷。”采吉看了紀慧嫻的舉動,忙開口說道。

紀慧嫻回頭一瞪采吉:“不開窗,屋子悶得我一點思路都無,若呆會作不出詩來,可都怨你。”

采吉一聽,便有些悶悶的閉了嘴。

林碧華卻是看著她的舉動,抿嘴笑了笑,沒有開口。然後拿起毛筆,略思慮了下,便提筆在宣約上慢慢的寫出了字。

紀慧嫻倒也不急,朝窗外吐了幾口氣,才慢悠悠的回到桌案前,皺著眉對著宣紙發起了呆。

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,只有那熏著的桂花香夾著清淡的蘭香,在屋子裏纏繞著。外面有一縷陽光從窗子邊透了進來,照在桌案上那兩位少女的臉龐上,卻是映出了不一樣的紅暈。

待林碧華放下了筆,紀慧嫻才擡起手,拾起筆來,在紙上寫下幾行字,速度卻是不比先寫的林碧華慢多少。

林碧華待紀慧嫻再次放下筆時,便就笑道:“你倒也快,我還以為你得再磨一會子呢。”

紀慧嫻一揚眉頭:“你雖有位能寫文作詩的兄長,耳濡目染之下,卻是比我有才華。可我也是自小看著書長大的,哪能就讓你比了下去。”

“嘖嘖。”林碧華搖搖:“那方才那求饒之話,看來是蒙我的了?一段時日不見,你倒是滑頭了起來。”

紀慧嫻自得一笑,也不回話,只是伸過手取過林碧華的紙,往上頭瞧去。然後細聲念了出來:青衣女子駐足尖,翹首昂盼顰顰笑。

偶遇金秋寒露時,耐何離別寒風掃。

暗香浮動心戚戚,艷芳飄零冷嬌嬌。

念君相顧多憐惜,花期荏苒一季鬧。

待最後一字念完,紀慧嫻卻是楞了下,然後朝林碧華看去:“怎麽寫一首詩,卻是寫出了這番女子的煩憂愁情?”說完,朝林碧華眨眼一笑:“不會,是有了心上人?”

林碧華一聽,卻是臉上的紅暈更濃,伸手搶過紀慧嫻手上的宣紙:“把那蘭花比喻成女子,有何不可?哪像你想得這般風流,我看你,卻是越變越滑頭不說,連人也輕浮了起來。”

紀慧嫻聽了林碧華的話,也不生氣。只是定定的看著她,一副含羞帶澀的模樣。若紀慧嫻真是位十三歲的少女,可能還不能看出什麽。可她畢竟經歷過許多事情的成年人,心下頓時明白,這林碧華的確有了意中人。只是上次來還不見苗頭,看來應該也是這兩三個月不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。

女子面子薄,紀慧嫻也不好多作追究,只是捂嘴一笑:“罷罷罷,你不肯說實話也就罷了。不過這詩寫得卻是極好的,華姐姐心思細膩,能寫出女子柔腸,我卻是不能的了。”

林碧華見紀慧嫻如此說,便放下手中的紙,探過手拿起紀慧嫻面前的那張,慢聲念道:煙籠烏廊雪圃秀,霜覆青瓶迎風俏。

誰家彈琴清音香,瑟瑟相和顧顏笑。

醉酒當吟青花影,揮毫應描纖骨傲。

東籬階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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